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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女心計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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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女心計30

雖然她不說話, 但是和她並肩而立,光王卻覺得此情此景特別熟悉,好像曾經在夢中經歷過那般安然。

他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, 變成了那個在樹下哭泣的話癆小男孩, 光王感嘆著說:“本來想著今夜逃走, 沒想到是今夜逃生,你不用擔心, 我早有打算,我之前久居佛寺, 有幸認識一位方丈,他慈悲為懷,應該可以信賴,我本來就打算去投靠他,但是沒料到皇上這麽快下毒手,t 死我不怕,我怕我娘擔驚度日,所以這麽多年來,我忍辱偷生,裝瘋賣傻,希望我娘能夠得享天年,可惜事與願違……”

金玲靜靜地聽著,堂堂男子漢,試問誰沒有雄心抱負,可是他被那個處處排擠打壓他的環境逼成這樣,唯一的願望就是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娘親能夠安享天年, 光王甚至從未考慮過自己將來如何,足可見他是個至情至孝之人。

金玲忽然發現他胳膊上的衣服破了, 有傷口在流血,只不過衣服顏色很深,所以之前忙於逃命沒有發現,金玲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給他,示意他自己給自己上藥。

光王看到有些眼熟的瓷瓶,不由得心中一動,說:“這是金創藥嗎?”

等到金玲確定,光王也看出來,“你要走了……也好,還是快些回去,以免被人發……以免出來這麽久讓人擔心,只是,今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相見之日,你的大恩大德,李怡會永遠銘記於心,不論到了哪裏,何時何地,都不會忘記。”

金玲向他點了點頭,已經轉身消失在夜色中了。

光王停在原地,手裏緊緊攥著一只耳飾,明顯是出自女子之物,而且是宮中之人所佩戴,這是剛剛在疫民營的時候,金玲與人打鬥時不小心從身上掉落,被光王眼疾手快撿了起來。

這種掌級的耳飾,光王曾見人戴過,尚宮局四房有四個顏色為代表,上面鑲嵌的珠子正是代表司珍房的藍色。其實,不需要別的證明只要看到那一雙眼睛,光王已經認出救命恩人是誰了。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把一個人的音容刻在腦海裏記得那麽清楚。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金玲會有這等本事,既然她想隱瞞身份,光王就不打算戳破。

光王珍惜的把玩著這個耳飾,一點睡意都沒有,一直坐到天蒙蒙亮,便叫起鄭太妃趕路,這裏已經離那個佛寺不遠。

金玲回程的路快了很多,她自己一個人時,可以毫無顧忌的運起輕功,幾十裏路轉瞬即至。她再次去了疫民營,給發現有人逃脫想要去追捕的侍衛們制造一些麻煩,並且去看了看疫民們的癥狀,在管事的帳篷裏留下藥方。一個人的力量有限,能幫的只有這麽多,疫情是否會發展下去,就看他們自己了。

金玲回到尚宮局,走近自己的房間,就發現屋的有個人,若是她已經被人發現夜不歸宿,鬧將開來,等她的就不可能只有一個人,而是一眾人的興師問罪。

最好的解釋就是自己的熟人,果然他推門進來,看到劉三好正坐在桌邊,劉三好沈著臉說:“你幹什麽去了?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徹夜不歸?你知不知道宮女夜不歸宿是犯了重罪!為何你要一身夜行衣的打扮,你是不是去做賊了?”

金玲一邊換衣服,一邊應付她:“這件事情我不能告訴你,就像你也有自己的秘密,不能對我說一樣,還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,我不想連累你。”

劉三好一怔:“你知道我有事瞞著你?金玲,我明白你有苦衷,不過我真的很擔心你,還好今天發現的是我,如果是別人,你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。”

金玲說:“三好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,對不對?”

劉三好說:“當然,只要你沒去作奸犯科……你,算了,如果你不想說,我就不問了。”

劉三好遲疑是正是因為她想到了什麽,她絕對不會想到金玲今夜出了宮,而是以為她春心萌動,和情郎躲到沒人的地方去約會。畢竟這宮裏的侍衛男官也不少。就好像她和高顯揚,明明互有情意,卻因為各種考量阻撓,只能偷偷相見。

金玲看出劉三好誤會,不過也沒有解釋什麽,就讓她誤會下去好了。

接下去的時間,金玲也無暇去關註城外的疫民狀況,因為宮內已經發生了大事。皇上外出狩獵期間突然毫無征兆的駕崩,宮中已經亂了套,又要給皇上治喪,又要準備新皇登基的一切事宜,每一次皇位的新舊交替,宮中都會忙亂上一陣子。

對外說是皇上狩獵期間服食丹藥過量而猝死,實則是馬元贄弒君奪權,暗中找到了光王和鄭太妃回來,推舉光王登基,並且弄了一個先皇傳位給皇叔光王的遺詔,馬元贄實則是想要扶植個傻的傀儡皇帝獨攬大權。沒想到馬元贄那個老狐貍看走了眼,結結實實被光王給擺了一道。

在登基大典上,太皇太後大鬧現場,質問一個癡兒皇帝如何治國理政之時,新登基的皇上也就是曾經的光王,條理清晰,一條一條的回答了太皇太後的質問。李怡讓所有人知道,坐在龍椅上即將即位的並非是個癡兒,而是一個學識淵博的賢君明主。

出雲觀,曾經的鄭太妃現在已經換了身份,正在上香酬神答謝神恩。在她身邊伺候的赫然就是尚宮局的阮司珍。

阮翠雲扶起鄭太後,說道:“神明保佑,太後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。”

鄭太後含笑說:“除了要答謝上天,哀家還要謝謝你,阮司珍。”

阮翠雲謙虛的搖了搖頭,鄭太後說:“當年要不是得你指點,教皇上裝作癡傻,借此離宮避禍,哀家斷不會下定決心寧忍一時的生離,就避過一場死別,皇上能夠虎口餘生保命至今,真的要謝謝你。”

阮翠雲說:“太後嚴重了,一切都是上天註定,才能夠令皇上和娘娘否極泰來。”

鄭太後說:“不知道是上天註定還是上天作弄,人生幾次起伏,誰也不知道最後的下場會如何,就好像哀家,曾經只不過是郭太後身邊的一名宮婢,現在卻可以得封為太後,真是怎麽也想不到。”

阮翠雲說:“不論處境如何,皇上對太後都是孝敬有加,太後可以心滿意足了。”

鄭太後說:“有子如此,哀家死而無憾,我已經命宮人準備了答謝救命恩人的晚宴,稍後一起來吃頓飯吧,再叫上姚掌珍。”

阮翠雲不無驚訝:“姚掌珍?”

鄭太後含笑說:“是呀,那一次我被徐媽媽放貸之事牽連,身陷囹圄之時,以為吾命休矣,皇兒更是無依無靠,是金玲獻計,讓皇上去找馬大將軍求援。並且在我們假意染有疫癥,想借此離宮之時,太皇太後逼飲毒藥,也是金玲事先送上解藥,才能讓我們順利出宮,我們母子能有今天,多虧了她的連番相救。你們兩個都是我和皇上的恩人,哀家這次回宮應該好好謝謝你們才是。”

阮翠雲壓下心潮起伏,“奴婢一定將太後娘娘的邀請帶到。”沒想到姚金玲為皇上母子做了這麽多,看來日後對她的態度應該拿捏得當才是,半晌阮翠雲又高興起來,他們司珍房都和皇上與太後交好,日後在尚宮局裏豈不是十分有話語權,若想升職也不是難事。

當晚的鄭太後設宴,金玲依約前去。席間,鄭太後待人接物十分親切和婉,對金玲連番感謝,就算她現在封為太後,與郭太後盛世淩人讓人敬畏的氣場也完全不同。

就連阮翠雲也態度大變,表現的對金玲愛護有加,在鄭太後面前,更是對她的工作十二萬分的肯定,說她早已青出於藍,兩人關系就像是親母女一般,使得鄭太後對金玲更加喜歡。

金玲聽著阮司珍的誇讚,心裏門清,現在說她青出於藍,不就是說她可以勝任司珍之位,那阮司珍想去哪兒?目的簡直昭然若揭,原來她想做尚宮,只有鄭太後心思簡單聽不懂。

第二天一早,郭太後就下令讓尚宮局四房齊集大廳,等候鳳駕到來。郭太後已經很久沒有駕臨過尚宮局了,眾人不由得心中忐忑,猜測頗多。

金玲心想:郭太後在宮中經營多年總攬大權,她耳目眾多,豈是剛剛翻身的鄭太後能比的,恐怕有點風吹草動,就能讓她獲悉,今天這樣風風火火的來,看來是來興師問罪的了。

只不過一向想將自己置身事外的金玲恐怕不會那麽輕松,因為這次她也是郭太後找麻煩的對象之一。

眾人行禮道:“奴婢參見郭太後。”

郭太後在門口還面色平靜地說:“都起來吧。”步入主位,坐下就開始變臉發難:“你們這樣一行禮,哀家才想起來,現在已經不是太皇太後了,怪不得你們沒人把哀家放在眼裏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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